一全天小K的陪伴,让我和W忘记了我们来京的目的,就连他联系安排的中医问诊都感觉像是行程安排中一日游的购物环节,轻松而愉悦。
每次的中医问诊都让我感觉到这才是“医者仁心”,像将熟未熟的朋友的对坐闲谈,内容是见生见死,但不是惊天动地、悲苦恐惧,是点了一炉沉香屑,听了几段故事。
小K驾着他帅酷的雾霾蓝JEEP,驱车四十公里来清河接站,没有二十年未见的陌生,也没有过分激动的热泪,只一个轻柔的拥抱,像极了多年老朋友的相聚。
二十年前,确切地说,是二十一年前,我遇到了少年K,而当年我亦是“少年”。我二十岁,小K十六岁。
二十岁,我作为师范院校毕业生的佼佼者被自己高中的母校争取回去工作,据说是校方向当地教育局打报告,是校长屡次打电话给我母亲,给出我们会重点培养的吸引和承诺,母亲才同意接受我回去工作的邀请。而这些事宜为什么对于我一个当事人却知之甚少,因为当时临近毕业的我在“野心勃勃”地打听进一步深造考取研究生的事。满脑子都是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与展望,考取一个自己向往的城市的研究生,从此天宽地阔、未来可期。然而现实的骨感再一次说服了我,我看到数年来父母用微薄的工资供养我们姐弟四人上学的无限艰辛,我妥协了,先工作吧。于是,二十岁的我成为了高中母校高一新生班的班主任,小K是班上的一个小男生。
黝黑的皮肤,精致的面容,眯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卷的黑发,始终微笑,一副少年人活力又内敛的精神。他姓温,温和的温,温暖的温。二十年后我们再相遇,没带眼镜的我在人群中也一眼认出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便是二十年那份淡然温暖的情。
自从联系了小K,便让二十年前少年往事一一激活。少年的我当着少年的他们的孩子王。我动过真情,他们亦对我敞开心怀。辞职考研,离开我为之哭过、笑过、温暖过的小伙子、小丫头们,我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也有弃他们而去的内疚和惭愧。
自古师者送行弟子远行求学,而二十年前的火车站,一群半大小子钻火车,站台上不舍哭泣的小姑娘在为他们的老师送行。不远的两座城市,那“送别”却是我一生最长的感动。
小K始终温柔而坚定,这是少年的他与二十年后的他始终给我的感受。第一次看病进京时的电话,二十年后的第一次电话,我们俩聊了一个小时。温暖磁性的声音,不急不躁的话语,适度朴实的话语,一切都刚刚好,都让我在最初面对疾病时的无措心灵感受到了平静宁和。小K的声线像极了谢霆锋,想着当年他在班上给全班同学唱着谢霆锋,那个瞬间我也成了小K的粉。二十年后提起,小K害羞地说:“姐,你还记得?”
二十年前的两年时光,与K这群少年人朝夕相处的日子,竟然成为了我岁月山河中最粲然的景,是关于年少、真情的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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