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问
读了杨立华的两本书,中国哲学史十五讲,宋明理学十五讲,也听了他在喜马拉雅上的精读四书。加上之前看钱穆的中国思想史、论语新解、四书释义、孔子传,以及传习录、范文正公文集等,从心底钦佩孔子。
同时,我也尝试提出和回答问题,很难。生活的矛盾,它成立的根基,可靠吗?这个问题指向最根本的生命态度,我在做梦吗?死是梦醒吗?如是,要人认真去做梦的荒谬,缺少一个解释。稍作思考便会来到虚无面前,逼你给出活着的根源性的理由。没有这个根源性的何以为人,面对生活时,烦恼、抉择、得与失充满了荒唐的从众。从众的框架里纷纷扰扰的百千教条,拿来就用,问题是适合我吗?
当然,没有何以为人的方向去判断,就像种树没有根,往哪里去又有什么不同呢?
二、脏衣服
半个月来雨一直下,挂出去的白色T恤,忘了收。摘下时,上面风吹雨丝留下的诸多小圆点,已成了灰绿的霉。捏住两侧的衣领提起一看,暗暗叹气。
加了消毒液、洗衣液去洗,又用洗衣服、白醋,奋力搓仍不行,倒是磨破了指背。只好泡在盆里,暂时没有什么办法,上网搜索,要用汽油来洗、烈日暴晒,一想这两样都不可得,只好作罢。
联想阳明讲人心上的灰尘一天不去,便积累一天,回头看了看盆里顽固的污渍,翻起手上磨破的皮,似有所悟。
三、醉态
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想做事直想醉着,生活一场大梦,醉后的迷蒙才是梦的素颜?人总被强调存在、价值、责任,越是被动,心越反抗,忽然想掀翻了一切,大喊‘去他妈的’,虽说流氓未必总是自在,但大流氓的气度的确能让身心一清。这种狂态和人的秉性有关,老实巴交的哪能如此。
狂放者,他不在乎。
四、情情爱爱
不知是年纪暗中捉弄,还是爱情本就无孔不透,读几页纸,多少离不开她。甚至于在生活中或不由自主地记录她的形貌。
去理发,老板年轻利索,他的小儿子坐在沙发边咿咿呀呀学着熊大的台词。我坐着等前一个做完似有若无的修理,女主人出来了,问:‘晚上吃什么?发你的拼多多点了么?’
‘还没,剪完这个就点。我给咱妈,海哥都发了。’老板停下了说,‘这个运气能有几个人得?’
女主人心满意足地掏出手机,开始鼓捣。看样子没有听见后半句,做饭什么的也放下了。终于到我了。她回过神,指点我把眼镜放到黑沙发上,转身回店面后边了。
转眼,头发削去七七八八,只听得,‘就差一分钱了!’女人的声音有些,有些要表扬的感觉。老板手上的功夫不停,说道,‘哈,那我再给你发几个朋友。’
临走的时候,小娃娃已经学到了光头强的台词,黑沙发的另一侧,两个大人,你一句我一句,甚有兴致。心里感慨:这两口子真是玩到一处去了。
五、简单
发现一些简单,不需外力就能做到。如闭上眼睛,闭上耳朵。看起来简单,做起来更简单。如此做到了某个时间,奇妙,奇迹一般的妙趣,豁然展开。好奇心被解放,那么多的声音,在耳边试探,性灵似离开身体,神游一般。
回来后,有什么变化呢?还要吃饭、刷碗,只是周围似乎并不十分单调。毕竟心口就那么窄,顾得上看,就忽略了听,顾得上听,又遗漏了味道……既然如此,关上几个,心反而更加明锐了。
六、坚持
练功不总是枯燥的,前提要走过谷口的乱石,桃花源的落英缤纷才能出现。要吃苦,苦这个东西是实实在在的自信,三天就能得到的功夫,我自己都不信。站桩有了一点新的感觉,但就是有一点急躁,贪多不好。半小时到四十分钟让身体微微出汗,刚刚好。
大道至简,要的是每天坚持,懂吗?
七 本来的情感
人是最高的有情物,书上这样写。人不但能感受来自他人的情感,动物的依恋也能觉知,加之植物的珊珊可爱,甚至于没有生命的物件,也有珍惜爱怜之情。
我们有时参与其中,悲喜同流如手足,有时伫立一旁,万物静观皆自得。真是神奇。自己的爱要付诸对象,以至于在他人爱时,我也能心有牵挂,就怕她不能花好月圆。大概情感是有某种倾向的,人生来就带着这种倾向,无法选择?
只是爱总想过度,似乎情感都有一种过度的倾向,一步步迈向发散与毁灭?从山到不是山,再回到山。在最后一层,越是爱,越是要给对方自由。越是爱,越是要消融自己存在。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样岂不是真正的爱,最后要实现的,是彼此精神的独立?
真是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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