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翕动的意思是什么动物,鼻翼翕动的解释

叶宛姝是将门之女,因爹爹是劳苦功高的老将,颇得皇上信赖,时常进宫议事,她每次都跟着。久而久之,便将皇宫玩了个遍。

只是有个地方她从未去过。

“宛央,你说那熹晨殿里到底住的是个什么人?”彼时叶宛姝趴在朱栏上,望向熹晨殿檐角上栩栩如生的神兽。

叶宛央摇摇头,道:“既然少有人涉足,也无人敢议论,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们还是少招惹的好。”

“走,回府了。”叶宛姝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跟着爹爹下了石除,离那熹晨殿越来越远。

若说叶宛姝近来有什么烦心事,头一件便是没能进那熹晨殿看一眼。她性情执拗,只要认定了何事,便定要做成才肯罢休。

所以今日她趁着叶宛央不注意,悄悄溜进了熹晨殿。可惜她功夫不够好,在树上没站稳,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当她捂着自己的屁股龇牙咧嘴之时,一双白皙的手出现在她眼底。

她愣了一下,她从未见过这么白的手,几乎没什么血色,让人后背凉飕飕的。

“还不起来?”手指勾了一下,示意叶宛姝扶着起来。

叶宛姝回过神来,看了眼少年的手,选择自己爬起来。她着实害怕自己没控制好力气,就把那双霜雪般的手给捏碎了。

少年也没在意,看着叶宛姝,格外清冷:“来我这熹晨殿作甚?”

叶宛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少年见叶宛姝沉默良久,猜测道:“好奇?”

这二字用得甚是恰当,叶宛姝心想着,狠狠地点了点头。

少年眉头轻轻一皱,如春风刺皱的池水一般。

“你为何不说话?”

“我……”叶宛姝看着少年的双眸,好似笼着一层缥缈的薄雾,“我确实好奇。”

少年指了指不远处的朱红大门,语气毫不客气:“你业已知晓这殿内有何东西,就请快些离开。”

叶宛姝摇了摇头:“你不是东西,你是人。”

少年嘴唇翕动,好似在说些什么。

可叶宛姝却突然什么也听不见,只觉一股馥郁兰熏钻入鼻腔,随即便昏昏睡去。

待她再醒来时,她已经身处闺房之内了。

她想出去透透气,却发现房门紧锁,窗户也打不开。看这架势,她是被关禁闭了。

这种事她早已习以为常。毕竟从小她就上天入地,惹得爹娘生气是常有的事。

只是这次她不想如旧,乖乖地待在房间里等着爹娘气消。毕竟她对熹晨殿愈发感兴趣,决意弄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何秘密。

她在房内倒腾了好一阵,都没想到逃出去的办法,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叶宛央来了。

“阿姊,爹爹唤你过去。”

“好勒。”叶宛姝以为她爹宽宏大量已经消气了,开心地跟着叶宛央去了书房。

不曾想,她却看到满面愁容的爹爹。

叶宛央出了房门,叶将军才慢慢开口:“以后你不必随我进宫了。”

“为何?”叶宛姝内心本微光乍现,却在瞬间暮云叆叇,“只因我偷溜去了熹晨殿?”

叶将军一听“熹晨殿”三个字便有些恼怒,声音闷闷的,“你还敢提这三个字?都说了那是禁地,你为何乱闯?”

叶宛姝觉着委屈,反问道:“为何你们人人都说那是禁地?那又为何去不得?”

02

叶将军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年迈的手背在身后,看着叶宛姝波光般的双眸,终是软了语气:“那里面住的是前太子夏濯。自从先皇后被废,他就住进了熹晨殿。皇上下令,谁也不准靠近。”

说起先皇后,叶宛姝有点印象。她有个眉清目秀的孩子,确实和她那天见到少年有几分相似。

叶宛姝脑中一激灵,问道:“先皇后是如何崩逝的?”

叶将军缄口不言,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四下岑寂,良久后,他才道:“总之,离夏濯远点,越远越好。”

不知为何,叶宛姝觉得爹爹的话里颇有几分无奈。

关禁闭一事不了了之。叶宛姝还是会跟着爹爹进宫。日子久了,她也渐渐了解到一些朝廷之事。

私底下,她还是会溜进熹晨殿,与夏濯越发熟络。

“最近西域梵国又来扰我边关安宁。皇上想让我爹出征,可我爹年事已高,你说我替他出征如何?”

叶宛姝啃着苹果,口齿有些含糊。

夏濯敲了敲叶宛姝的脑袋:“就你那身板,还没开战就在行军中累垮了。”

叶宛姝吞下最后一口苹果,不服气道:“你都看不见我,怎知我身板不壮实?”

夏濯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叶宛姝也自知这话不该出口。

“对不起啊,我一时嘴快,你别往心里去。”叶宛姝耷拉着脑袋,格外懊悔。

夏濯摇摇头,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问道:“上次吃了我给你的药,闻到这花香感觉如何?”

“好多了。”说来神奇,这花香竟能致人无力发晕。

“那就好。”说着,夏濯看向了满院的兰花,认真而又专注。

叶宛姝觉得这花甚是眼熟,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

“夏濯,我心意已决。”叶宛姝想起自己今日来是有正事要和夏濯说的,“我跟着爹爹习武多年,他年事已高,我理应替父从军。”

夏濯想再劝劝她,可叶宛姝银铃般的声音像汩汩清泉流入他的耳里。

“若我得胜归来,我定求皇上,还你自由。”

他想要自由,他想要闲云野鹤,渔樵江渚。以至于他一时忘了当年先皇后的叮嘱“万万不能让叶宛姝去我国边境。”

叶宛姝先斩后奏向皇上求了圣旨,立了军令状,才将自己要替父出征一事告诉了叶将军。

叶将军接圣旨时浑身发抖,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

“你为何擅自做主?”叶将军质问叶宛姝,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你怎能儿戏?”

“爹爹,战场如此危险,我怎可让你出征?”

叶将军气得不轻,将圣旨塞到叶宛姝手上,便指着她的鼻头愤愤道:“你迟早会害了你自己!”

叶宛姝将头埋得很低,任由爹爹责备。可无论怎么责备,一切都已成定局。

出征前一天,她又偷偷去见了夏濯一面。

彼时夏濯正站在月光之下,银辉弥漫,澄莹皎洁,平添清幽之感。

叶宛姝站到他身旁,看着他手中水瓢一点点倾斜,那细细的水流就淌进了兰花地中,润湿了花瓣泥土。

“夏濯,这兰花是什么品种的?”叶宛姝想闲聊几句,就像平常那样。

一瓢水流尽,夏濯将水瓢放入木桶,“凝视”着这片兰花:“不记得了。”

“一定很名贵吧。”叶宛姝也并非真的好奇这兰花品种,“在京城好像不曾见过。”

夏濯轻轻地笑了:“在我这,你不就见到了吗?”

叶宛姝也不恼他拿自己打趣,看着他灰蒙蒙的双眼,将自己心里的问题生生地压了下去。

“夏濯,我明天就出征了。”叶宛姝言归正传,“你一定要保佑我凯旋,知道吗?”

夏濯转过身子对着叶宛姝。若他没有眼疾,叶宛姝定会发现他眼里摄人心魄的光。

“愿你所向披靡。我会等你归来。”

03

一句“我等你”,支撑着叶宛姝度过了多少个孤寂无眠的漫漫长夜。

她确实有着过人的军事才能,率领大军战无不胜,眼看着就要将敌军击退。

两军对垒,打到了羌肃关。十六年前,大军在这里败落,敌军像是如有神助,入侵了夏国边疆。

后来却不知发生了何事,敌军退军,让出了羌肃关。

当叶宛姝看见军营外的白色兰花时,她好像知晓了当年大军突然失利的原因。好在她早已让大军服了药,士兵们并未受此干扰。

这药,还是夏濯替她准备的。

没了兰花香的阻挠,大军势不可当,攻破了羌肃关,终于将敌军赶出了夏国边境。

叶宛姝生擒了敌国将领完耶律,将他绑至军中,打算押回宸垣。

“你是苏家后人?”完耶律见到叶宛姝时,眼里交织着惊讶,怨愤,还有几分来意不明的敬畏。

叶宛姝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气势威严道:“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给我押下去,好生看管。”

完耶律挣扎着,直勾勾地看着叶宛姝:“你是苏执的女儿!你爹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也会成为我梵国的手下败将!”

苏执二字如一支利箭穿过叶宛姝心上,让她浑身一震。

她知道这个人,前夏国大将军,后战死沙场,有一遗孤,后下落不明。

“一国之母竟是梵国间谍。”

“送你一朵小花,你不要伤心了。”

“从此以后你就是叶家长女。”

叶宛姝倏然惊醒,此刻正值半夜。大漠寒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像是魑魅魍魉可怖的低喃。

她发现她好像忘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回京那日,军队浩荡,得百姓夹道欢迎。

皇上龙颜大悦,盛赞叶宛姝是为天下安澜而浴血奋战的巾帼。他问及叶宛姝想要什么赏赐,叶宛姝沉默许久,才缓缓道:“我想见夏濯一面。”

不再偷偷摸摸地,光明正大地见他一面。

这让皇上有些为难,不过终归只是一句话的事。他最后还是应了这个请求。

叶宛姝见到夏濯时,他正在锄地。

院里好些兰花都枯萎了,大概是夏濯平日里疏于打理的缘故。

“夏濯。”叶宛姝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觉得陌生至极。

夏濯放下手中犁锄,朝着叶宛姝笑道:“恭喜你,得胜归来。”

叶宛姝走近了些,叹惋道:“可惜了这满院的兰花。”

夏濯走出花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何可惜?花之阑残,如人之将尽,早晚的事。”

“夏濯,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微风过境,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卷起了地上的残花败叶。

“自尽。”夏濯也不避讳,提起这段往事,倒平生几分感慨,“她是梵国人。”

“此去西域,我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兰花。你早就料到了,对吧?”

叶宛姝脑海里浮现出一些零星的画面,可却无法拼凑在一起。

“你知道这花真正的名字吗?”

叶宛姝默不作声,听着他继续讲下去。

“永生花。在梵国,死亡象征着永生。”

所以此花奇香,可软人筋骨,沁人心肺,让人在逃无可逃的浓香之中窒息而亡。

叶宛姝想起自己在古籍上看过这种花,可这花早就多年以前就已经灭种了。

“可这花不是早已绝种,又怎么出现在我国边境?”叶宛姝被风掀起的扬尘迷了眼睛,“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04

事已至此,夏濯索性不再隐瞒:“我母亲是梵国安插在夏国的间谍,偶然得了一颗花种,本想私下焚毁,却不知怎的消息传到梵国。梵国国王让她将花种带回梵国,并命人将此花种在两国接壤之地。”

后来之事,叶宛姝业已猜到大概。梵国人有此花的解药,定会在作战前先服下。而夏国人不知此花,自然被那花香所困。

“后来呢?”叶宛姝的回忆渐渐明晰,看到那满地残花,有些痛心。

“后来,母亲自知有罪,便以自戕来换得梵军撤退,边疆安宁。”

再说起这段往事时,夏濯的声音依旧有几分颤抖。

“所以,苏家家破人亡,与先皇后脱不了干系,对吧?”

即使答案昭然若揭,叶宛姝还是执拗地问道。她多想听到夏濯告诉她,不是。

“是。”夏濯没有辩解,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后悔那日没有劝住叶宛姝,可他不想待在这永无天日的熹晨殿内。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的自私。

叶宛姝眼睛有些酸涩,她看着夏濯无动于衷的模样,反问道:“可你知道吗?我是苏执的女儿!”苏执死后,是叶家收留了她。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夏濯狠下心来,想着和叶宛姝从此再无瓜葛。

叶宛姝如得当头一棒,眼泪不争气地划过脸颊。她笑道:“终究是我识人不清了。”

忽而风起,吹散了最后一朵永生花。

叶宛姝信守诺言,在南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换得皇上点头,给了夏濯自由。

完耶律说错了,叶宛姝没有成为梵国的手下败将。她用兵如神,又骁勇善战,短短几年就让梵国国王前来归顺,天下归一。

夏濯养着永生花这么多年,是为了祭奠先皇后。可那花有毒,他的眼疾就是因那花而起。

当年叶宛姝在苏将军的遗体旁哭得可怜,夏濯才信手摘了朵路边的兰花送给她。

可没想到她伤心太过,加之那日淋了雨,发了高烧,才会失了当时的记忆。

夏濯没想到他再听到叶宛姝的消息竟是她逝世的噩耗。

“阿姊不愿见你。”

“连最后一面都不肯?”

“至死不愿。”

“那她临死前可有说些什么?”

夏濯没有离宫,而是翻修了熹晨殿,在那里种满了春兰。听叶宛央说,那是叶宛姝最喜欢的花。

夏濯记得当年他安慰她时,送的花也是这样。

“她说……”叶宛央看着满院春兰,在阳光下娇艳欲滴,可惜叶宛姝再也看不到了。

叶宛姝征战多年,早已落下一身伤痛。此次猝然离世,只因在战场之上不幸中了毒箭。

原本清理之后并无异常,谁知毒入皮肉,积久难愈。

“她什么都来不及说。”

夏濯有些失落,却也无可奈何,唯有一声重重的叹息被揉进风里。

叶宛央骗了他。叶宛姝临死前说她和夏濯,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可叶宛央于心不忍。阿姊告诉她夏濯只是在利用她逃出熹晨殿。可旁观者清,夏濯于阿姊,并非没有情意。

多年后的兰月既望,前太子夏濯薨逝。那一天,是叶宛姝的祭日。

文 / 顾予归

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3231169@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xiegongwen.com/8198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