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周球生
母亲,您睁开眼睛看一看吧,您的儿女都围在身边。多么希望您能开口再骂我们一声,您的骂是对儿女的爱;多么希望您能伸出勤劳的双手再打我们一下,您的打是对我们的亲。
母亲生于1924年8月20日,祖籍东台周家灶。母亲童年是不幸的,三个月时父亲就病故,三岁时母亲改嫁与做长工的组成家庭。从此,母亲与双目失明的祖母相依为命。
当母亲16岁时,父亲入赘上门,前后生有11个儿女。其中,有五个兄弟姊妹去世。讨人喜欢的6岁的正凤姐姐最先病故。解放初期,母亲在上海做保姆,我一个属老虎的妹妹也病故了。三年困难期间,前后病故、落水身亡三个兄弟。每一次儿女的离去,都像锥子扎心一般疼痛。母亲只能咬紧牙关,将痛苦吞咽下去。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家中只有三间低矮的稻草房,手一伸就摸到房梁,是土打墙,毛竹梁。家中全部家什是一张小桌,两张竹椅,一只水缸靠张床。在这三间草房里,我们兄弟姐妹9人相继出生,只剩下6人能依偎在母亲怀抱中,度过了幼年、童年、少年时期。
在这三间狭小的草房里,母亲还要把跟着父亲早出晚归的耕牛牵回屋中。“耕牛是个宝,种田少不了。”母亲白天割草,晚上喂牛,家中还养了白兔、山羊、母猪、肉猪。平时,母亲到单位食堂帮厨,不要工资,只要淘米水和下脚料。在母亲勤劳的操持下,一年能出两栏仔猪,两头肉猪。
父亲爱喝酒,母亲就学着做点自酿米酒。母亲还会炒点蚕豆、黄豆,到鸡窝里摸两个鸡蛋做成炒鸡蛋,给父亲做下酒菜。
母亲是贤内助,她支持父亲从搬运工回到生产队务农,积极参加生产劳动。父亲因表现突出,成为水北地区最早的党员之一。父亲为人真挚,性格刚毅,从未和母亲吵过一次嘴,打过一次架。我们成家立业后,常问父亲:“你说棍棒之下出孝子,我们经常被你打,为什么你从来没打过母亲一次?”他说:“你们母亲从小就是苦命的人,我不能让她苦上加痛啊。”
母亲一生劳碌,为了儿女,为了生计,迫不得已撇下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去做奶妈挣钱养家糊口。先后有9个小孩喝过她的奶。母亲还做过小生意,卖过蚕豆、棕子、豆腐花……
母亲一生善良,在做小生意期间,有贫困孩子来,就少收钱,有的还不收钱。因我家离水北中学只有500米,有学生还来借读,住在我家中,善良的母亲也没有收取任何费用。
(作者当兵时照片,下图中为中间者)
您是个光荣的母亲,先后让我们兄弟三人去当兵,保家卫国。我是长子周球生,1968年母亲让我辞去供销社的工作去当兵。我也没有让母亲失望,成为一名海防战士,克服种种困难,坚守海岛五年。1969年,母亲又叫17岁的次子周洪生去南京军区当兵。1974年底,母亲又让刚高中毕业的三子周银生到北京部队当了9年志愿兵。最后我们兄弟三人都回乡了,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勤勤恳恳工作。您常教育我们要诚实做人,善良待人。
1984年,您又把最疼爱的老来子周文华送到了公安大学,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
2016年,得知大姐周留凤成立了“坤风基金会”,母亲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为家乡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里面设有棋牌室,让老年人打打牌谈谈心。还建起了“百姓大舞台”,大姐经常邀请戏曲名家来唱戏,让老年人免费观看戏曲,四里八乡的老人大饱眼福,老有所乐。还连续三年为18个五好家庭送红包,毎户2000元,让孝顺老人和睦家庭蔚然成风。两名外孙也乐善好施,花费2000多万元巨资,建起了气派壮观的水北文化站,并无偿捐献给政府。
母亲病危时,还牵挂着身体欠佳的二姐周三风,愿她早日身体康复。
母亲终究还是没能逃出死神的魔掌,撒手人寰。农历戊戌年五月初五,在江南水乡水北村,我们兄弟三人手扶灵柩,铜管乐队高奏哀乐,亲友引领着百个花圈缓缓向灵堂走去,沿途吸引了无数路人驻足观看。知情者说:“老者百岁西去,送葬的队伍中有戴白帽子、红帽子、绿帽子、还有黄帽子,真是子孙满堂,好福气。兄弟三人都是军人出身。老太太的后辈中人才济济,有数十名研究生呢!”据《上下五千年》记载:北宋年间,有一门四进士、三子皆状元的佳话。如今在水北重现,引得民间世人纷纷称奇。
母亲,您的弟弟、妹妹、子孙、村上街坊邻居来看您了。他们都说要再见您一面,愿您一路走好。如果上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您又能与结发恩爱的丈夫做伴,一定会保佑您的儿女、子子孙孙事业有成,身体健康,生活美满!
壹点号海岛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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