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代,没有电视、电脑、手机,闲时便约几个玩伴,在一起打梭、跳方、斗鸡、打扑克、翻绞绞,每一种游戏都记忆犹新,但影响最深的便是捉麻雀。
寒冬时节,田野里、村庄上到处被皑皑白雪覆盖,无处觅食的麻雀便飞到农家院落,在房脊上摆开一字长蛇阵,它们一边追逐嬉戏,一边环顾四周,寻思着怎样觅食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约几个玩伴,拿扫帚把院子里的积雪打扫干净。找一根短木棒把竹箩的一边顶起,用绳子的一头系在木棒底端,另一头从门槛下面拉进屋内。然后,在竹箩下面多撒一些秕麦,再在竹箩外面撒少许秕麦,引诱麻雀钻入竹箩下面。
一切收拾妥当,大家全部返回屋内,关闭房门。“稳坐中军帐,单捉飞来将。”
一个玩伴在窗眼里看麻雀是否进入竹箩下面,一旦进入,便迅即向拉绳子的发指令。
另一个玩伴静静守在门槛眼跟前,听到指令,迅速拉绳子。这样支撑竹箩的木棒随之倒下,竹箩也随之落地,竹箩下来不及飞走的麻雀便被困在竹箩内。
那时候家家的窗户都是方格状,平时敞开着,只有到冷天才会糊上窗户纸,最下面中间的一两眼粘一块玻璃,用以观看院外动静。
我们静静地守候着。只见有一只麻雀从屋脊上飞到院子,在离竹箩不远处落下,小心翼翼,走走停停,左顾右盼,那谨小慎微的样子俨然像一个侦察兵。它快到竹箩边,又扑楞楞地飞走了。过一会,又飞来一只。如此反复几次,它们便成群结队飞到竹箩周围。
就在麻雀快进入竹箩下时,只听“嘭”的一声,一个玩伴不小心把窗户纸撞破了,受到惊吓的麻雀一哄而散。这莽撞的举动,引来阵阵骂声和抱怨声。
接下来的等待是漫长的,我们屏声敛息,静静地等着,终于等来了麻雀。一只,两只,等好几只麻雀钻进竹箩下,狼吞虎咽地吃起秕麦,绳子一拉,竹箩瞬间倒地,只听见扑棱棱几声,其余麻雀作鸟兽散。
我们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地跑到竹箩旁。用一根口袋把竹箩四周围住,一个玩伴把他的一只手伸进竹箩里,不停地搜寻着麻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捉住一只麻雀,拿出来递给另一个玩伴。过了一会又捉住一只麻雀,递出麻雀后,他又摸索一会,确定竹箩下再没麻雀时才把竹箩收起。
在捉住的麻雀腿上绑上一根长绳,长绳另一端绑一段木棒,松手后麻雀惊恐万状,“叽叽喳喳”不停地叫着,不停地飞着,但无论怎样也无法挣脱。
捉麻雀除了用竹箩外,还有一种更简便的方法。那就是把两段木棒钉在地上,在木棒上拴一根绳子。把马尾一端在绳子上打个死结,马尾另一端打一个环状的活结,然后在环状的马尾上撒一些秕麦。麻雀在吃秕麦时,爪子就套在环状的马尾中,越拉越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麻雀捉住了。
有时候,玩伴们给麻雀全身涂上红墨水或蓝墨水,那怪异的模样惹得玩伴们捧腹大笑。
玩久了,玩累了,解开麻雀爪子上绑的绳子,双手捧着麻雀,往空中一抛,麻雀拍打着翅膀,如离弦之箭一样飞走了。
当时我在想:它的同伴会不会接纳染色后的麻雀呢?
作者:石居峰(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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