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棒槌奶奶的儿子结实叔升了县住建局的副局长以后,"挑火棍"魁元与他的关糸一天热络一天。结实叔原来在"挑火棍"眼里可是不占位置的,"挑火棍"自已正经本事不大,可损个人那是一定要损到骨头缝里的,结实叔在前边走,他在后边指着人家后背说,"蹦跶嘛蹦跶,一憋气子长了三块豆腐干子高,没看见哪里当官的有这么一拃来高的矬地蹦子。"过年时结实叔把自己写的春联贴在老家大门上,"挑火棍"看了,咂着舌说,"佩服,佩服,真佩服他的脸憨皮厚,嘛字都敢往大门上贴,这真是大闺女肿脸,自找难看,我呀,就是用脚丫子划拉划拉也比这个强!"村里都夸结实叔有出息,当了办公室的秘书,"挑火棍"很不屑的眼角一挑,"噢,当秘书了?这是几品大官呀?咱来算算吧。县官是七品,乡官是八品,一个局的秘书,娘哎,不在品,品不上,县官的七品叫芝麻官,这局里的大秘书呢?要不叫芝麻渣官?哈哈哈!""挑火棍"说他这一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溜须拍马附炎趋势巴结当官的人,自己虽是一芥草民,却堂堂正正,刚直不阿,立于天地之间,他说他具有一种天生的特异功能,与当官的绝缘!
会唱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会听的不如会看的。人们发现"挑火棍"并不像自己标榜的那样不依官慕官厌官恶官,相反,他对与官扯上这样那样的关系很感兴趣,津津乐道自以为荣的与某"长"关系时,嘴角便堆满了幸福的一团白沫。他告诉人们,老婆表姨家表姐的堂小叔子在某一大学里当很了不起的主任,这位亲戚说了,这所大学就跟咱自家的一样,到时侯孩子考大学时差个三分五分的咱就录了;经过努力,他终于和前任奶奶娘家的侄子接上了头,他的这位表叔在市医院里当主治医师,这给了他煊耀的资本:知道主治医师是嘛吧,就是相当于大学的教授,东头小链他叔丈人当个副主任医师就搁不开盛不了的,他充其量是个副的,俺表叔直接就是主治,他跟俺表叔差着行市呢!邻县有他一远房亲戚,这个县里确实出过省部级大官,这本与他无有关系,但他骄傲得不行不行的,仿佛那大官就是他的至亲。
说着念着,大过道也出官了,棒槌奶奶的儿子结实叔真的当了官,挂了长,虽然在局长的称谓前面还有一个"副"字,但对"挑火棍"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以发展的眼光高展远瞩的说,人家能把一个小秘书变成一个副局长,便有办法把这个"副"字去掉,住建局是个大局,以后弄个县长书记的干干,机会那是大大的。他不再笑话结实叔的个子矮,他说,凡是浓缩的都是精华,他如数家珍地举出若干铁的事实否定以前自己的谬论,说鲁迅,江姐,雷锋都是小个子,从而归纳出一个结论,个子越小形象越高大,海拔越低越有才华!村里的人以赞许的口吻谈论着结实叔的高升,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火棒棍"对此很是不满,说,人家貌相怎么啦?人家天生就是一副当官的样,只是肉眼凡胎之人看不出来,自然,他不属于肉眼凡胎之辈。于是,他像某种昆虫偏爱某种特定的颜色一样,迅速地缩小了与当了副局长的结实叔的空间距离。结实叔不忘桑梓,经常荣归故里,而"挑火棍"每次总是远接高迎,热情招待,弄得结实叔的本家一个个傍不上边。他每次把自已蒸的呛面的馒头装上一口袋,连同自己的心送到结实叔家,说知道结实婶子爱吃呛面馒头,而小锅小灶又做不出来,直吃得结实婶子看见呛面馒头胃里就犯酸水。这年春节,结实叔回家拜年,老邻旧居,大过道各家走走。来到"挑火棍"家,"挑火棍"激动万分,竟有"蓬筚生辉"的感觉,说家里的水太硬,结实叔喝了要闹肚子,令儿子去运河里砸开厚冰,挑一桶甘甜的运河之水款待结实叔。不料,冰是砸开了,"挑火棍"的儿子落入水中,险些小命呜呼。
"挑火棍"说,咱可不是那用着人靠前,用不着人靠后人的,咱最看不起那种眼皮子浅腚沟深的势利眼。村里人这样论道"挑火棍",大过道谁势利也不如他势利!看吧,在为他那半傻不精的儿子铺路呢,大过道要有好戏看了,多少年来,大过道的水都是从南往北流,这下要从北往南流了!
此话不假,大过道还真碰到一个问题,水往哪里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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