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摄政王的掌心宠【橘味蚕豆】
潮湿暗黑的地牢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一盆滚烫的热水倾泻而下,倒在女子嫩白如雪的小腿上,顿时浮现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女子顾不得腿上火辣辣的刺痛,瘦弱的身子往角落缩去。
倏然出现一双粗糙的手掌攥住了她的脚踝,朝着油灯下拖拽去。
女子清丽姣美的面容满是惊恐之色,她战战兢兢地望着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的女人。
只可惜银白色的瞳孔像失焦一般,俨然一个瞎子。
不,她就是瞎子。
方才对她行凶的奴婢对那个女人马首是瞻,曲腰说道:“太子妃,接下来要怎么收拾她?”
被唤做“太子妃”的人一身嫣红色的华服满是花红柳绿的穿戴,华贵中透露着俗气。
尤其是那一手的翡翠丹蔻,微掩着火红的唇,一双丹凤眼眉飞色舞愉悦极了。
她正是岁南鱼同父异母的庶妹岁菱然。
“岁南鱼,要怪就怪你生了一张狐媚脸!不但勾引太子殿下,居然还让摄政王都倾心于你!”
她张扬地挑起眼尾,眸中迸射出浓烈的嫉恨。
“也不怕告诉你,你的眼睛是我毒瞎的,嫡女又如何呢?现在还不是像臭狗一样躺在我的脚下!”
“岁菱然。”地上的女子吐出虚弱的声音,“我不会放过你的!”
岁菱然轻笑一声,娇柔的手指挑起岁南鱼的下巴。
“岁南鱼,你就安心赴死吧,黄泉路上,记得捡起我烧给你的纸钱。”
“婉儿!”她蓦地发狠,对身旁的婢女吩咐道,“送她上路。”
只见几个婢女拿着白绫缠上她的脖子,倏然一紧,她的脸色蓦地变得青紫,手臂下意识地疯狂挣扎着,从婢女脚下摸到了一把刀,她发了狂似的在她们动作的手上划了下去。
“啊!”
婢女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废物!”
岁菱然咒骂了一句,抄起地上的白绫朝她扑过去,张牙舞爪的模样没了平日的端庄,活像个疯婆子。
两人扭打中,扑哧一声!
岁菱然眸中的惊恐很快又被疯狂之色取代,像是怕她不死一般,再次狠狠地刺了进去。
直到对方停止了挣扎,彻底没了呼吸,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良久。
岁菱然睖了一眼愣着的两个婢女,怒斥道:“还不快点火!把这破地方连带着这个贱人一起烧了!”
大火烧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阴隋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具干枯的焦尸。
隐约中,她看到了这个张狂不可一世的男人抱着她的尸体流下了眼泪,压抑的哭声逐渐歇斯底里放肆起来。
直到看到他捡起地上那把沾着她血渍的刀,缓缓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岁南鱼慌了。
“不要——”
眼前的场景陷入黑暗,她猛地睁开眼,撞进一双阴鸷猩红的瞳孔里。
细长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漆黑的瞳孔深邃得像是能滴出墨来,情绪晦暗不明。
眼前的男人戏谑地冷笑一声,“不要?你还想留着别的男人的种是吗?!”
岁南鱼惊诧地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他就是让整个上赫国甚至是皇帝都忌惮的摄政王——阴隋。
她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猛地被阴隋压在茅草堆上。
“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北师棠的!”
岁南鱼看着他没有说话,眸中逐渐泛起泪花。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她重生了……
阴隋见她不说话,怒气在胸腔沸腾着。
撕拉一声——
扯掉了岁南鱼身上的衣服。
她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阻止他,“不是!不是!这孩子是你的!”
阴隋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不管她说什么。
他都快嫉妒疯了,想到她今天出来礼佛居然是为了个和北师棠私会,就嫉妒得恨不得杀人。
岁南鱼身上的衣服霎时变成碎片,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酡红一片,是她之前在反抗阴隋时被石子磨伤的,破皮流脓的伤口还沾染上了灰尘。
她意识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索性任由着他。
只是……
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阴隋看着她身下的一滩血,眸中闪过一瞬的惊慌和心疼,只是很快又被他的冷漠掩藏。
他用披风仔细地将她包裹上,然后骑上马大摇大摆地带着她从京都的街道走过。
路上的百姓偷偷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摄政王阴隋在上赫国是何等人物,就怕多看一眼明天眼睛就剩俩窟窿。
只是失踪了半年的岁府嫡女衣衫不整和摄政王同骑一匹马的事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
半年前皇上下旨给太子指婚岁府嫡女岁南鱼,当天晚上她就失踪了,岁府怎么也找不到人,所有人都认为她逃婚了。
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娶了岁府庶女岁菱然。
现在见岁南鱼和摄政王一起出现,坊间纷纷猜测,半年前岁南鱼失踪是抱上了权侵朝野的摄政王的大腿。
阴隋径直带着她回了摄政王府。
“阿鱼姐姐这是怎么了?”
岁南鱼应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位娇俏的女子,这人正是阴隋的表妹兰心。
上一世她会被和阴隋的关系恶化成那般,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亏她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个女人,为了能逃离阴隋的魔爪,岁南鱼对这人推心置腹。
没曾想兰心居然和岁菱然勾结,处心积虑地陷害她!
这一世再看到这张清纯懵懂的脸,岁南鱼只冷笑了一声。
兰心微微一愣。
她怎么感觉岁南鱼现在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啊,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阿鱼姐姐,你不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去礼佛了吗?怎么成这样了?”
兰心紧紧攥着拳头,目光死死盯着她身上裹着的披风,很显然,她里面肯定什么也没穿。
不需要多加猜测也知道她和阴隋发生了什么。
她本以为阴隋会因为岁南鱼私会北师棠的事一怒之下杀了岁南鱼。
毕竟整个上赫国的百姓都知道,摄政王阴隋残暴不仁、杀人如麻,简直就是一个活阎王,别说招惹他的人了,就算上自荐枕席的京都贵女,靠近他五步之内,都是血溅当场。
什么怜香惜玉,在他这里都是云烟。
没曾想他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岁南鱼触碰他的底线。
阴隋听她这话果然脸色不虞。
兰心趁热打铁说道:“表哥怎么把阿鱼姐姐带回来了,阿鱼姐姐求了我好久才找到这个机会能和太子殿下见面的。”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二人,心下得意。
果不其然,阴隋抱着她的手倏然一紧,浑身的气场都冷冽了不少。
岁南鱼忙不迭否认道:“兰心妹妹说什么呢?明明就是我一个人去礼佛的呀,并没有见到太子殿下。”
兰心装作一脸惊讶,“阿鱼姐姐没有见到太子殿下吗?可是我已经告诉太子殿下了呀,怎么会没见到呢……都怪我,是我没把阿鱼姐姐交代的事办好。”
她说罢露出一副含泪欲泣的模样。
岁南鱼是真后悔上一世怎么会相信这个心眼儿多的小白花。
上一世岁南鱼深爱着太子北师棠,得知皇上赐婚时她高兴了一晚都睡不着。
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就被阴隋掳来了摄政王府,这一待就是半年之久。
居然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岁南鱼只觉得痛不欲生,每次自缢都会被阴隋发现,等待她的便是暗无天日的禁锢,直到她服软听话了,阴隋才会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当兰心告诉她可以让她和北师棠见一面的时候,她不惜赌上所有的运气,讨好阴隋后得到了出去礼佛的机会。
只是终究一场空。
她还是被阴隋逮到了,后面就发生了她重生后的那一幕。
岁南鱼冷眼看着她,当务之急是平息阴隋的怒气。
这个兰心就爱搅混水!
“兰心妹妹怎么能说谎呢,我明明只是替我腹中的孩子祈福,只是没想到……”
她的尾音有些哽咽。
兰心这才注意到她身下带着一些血迹。
心下暗喜。
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除了岁南鱼腹中的孩子,现在居然没了。
阴隋见岁南鱼委屈可怜的模样,心中难受得很。
可是如此骄傲的他怎么会让自己表现出来,朝兰心说道:“去叫郎中。”
说罢抱着岁南鱼进屋了。
……
郎中颤颤巍巍给岁南鱼把着脉,身后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如芒在背,生生给他吓出一身的冷汗。
待确定了她的身体无恙后,郎中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拧身朝阴隋恭喜道:“恭喜摄政王,这位姑娘是有喜了,只是受到了一点刺激,所以才流血,但是并无大碍,孩子保住了。”
岁南鱼有些诧异。
上一世她肚子里的孩子被阴隋折腾没了,这一次,难不成是因为她妥协没有挣扎反抗,又保住了?
然而阴隋的脸却阴沉得很。
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生性残暴,杀人如麻。
在京都臭名昭著。
上一世她小产后对他充满了恨意,加之兰心添油加醋,“北师棠”的名字狠狠地踩到了他的雷区。
两人因此大吵了一架。
岁南鱼一时气恼,他不爱听什么她偏说什么,甚至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北师棠的。
阴隋大怒,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度以为会死在他手里。
阴隋并没有杀她,但是所做的事比杀了她还难受。
他居然将小产后的她血淋淋地扔在岁府大门外,惹得一众百姓围观,对她指指点点。
一夜之间,失踪了半年的岁府嫡女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还被摄政王玩弄后无情地抛弃。
加之岁菱然和她的姨娘在岁老爷耳边吹风,她这个宠妾灭妻的便宜爹毫不留情地将她扫地出门了。
他现在可是太子的老丈人,至于她这个和所有人痛恨的权臣私通的女儿自然是能避多远避多远。
岁南鱼也是在流浪街头后才知晓,她的娘思女成疾,她不堪的过往传到了岁夫人耳边,最终没捱住,去世了。
那种无助又落寞,从皮到骨的撕心裂肺她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不知道该恨谁,却又觉得所有人都可恨。
这一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岁南鱼见阴隋脸色不对,忙不迭解释道:“你相信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去礼佛也只是为了给咱们的孩子祈福,绝对没有私会太子。”
她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软,以最可怜的姿态祈求他的信任。
阴隋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看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
兰心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离间他们的机会。
阴阳怪气道:“真是谢天谢地,阿鱼姐姐的宝宝终于保住了,只是这孩子的爹是谁还是得等生下来滴血验亲才能知道,如果真是太子殿下的孩子,未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流落民间怎么能行呢。”
岁南鱼抽了抽嘴角,这个绿茶现在说话都懒得藏着掖着了,是真当她像以前那般蠢笨,随便哄两句就信了么?!
“我这半年一直在摄政王府,连房门都没有踏出去过,怎么怀太子的孩子?”
“阿鱼姐姐,你别生气,是我嘴笨。”她低眉吞声的,娇弱态十足,“我的意思是表哥要是不信,可以等孩子降生后滴血验亲,自然就证了阿鱼姐姐的清白。”
“呵!兰心妹妹真是理中客,我和王爷的男女密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要参与,不知道是说你心善呢,还是说你多管闲事。”
兰心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
岁南鱼向来性子软糯,又足不出户,养成了阴郁的性情。
也就只有兰心会陪她谈心,所以摸准了她的心思,稍微哄骗就深信不疑。
只是今天出去一趟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说话居然理性镇定了不少,话里话外都在讥讽她。
“阿鱼姐姐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和表哥,你要是不喜欢我多嘴,我不说就是了……”
岁南鱼心中冷笑,装柔弱谁不会。
这般想着她的眼睛就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眸框逐渐微红,哽咽着:“难怪王爷如此不信任我,原来是兰心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既然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骨肉,那就打掉好了。”
阴隋皱着眉头,其实他也不是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想到前几日岁南鱼突然对他的示好和温柔是为了偷偷和北师棠私会,就控制不住脾气。
向来对他冷淡的岁南鱼第一次对他主动示弱,阴隋自然给个台阶下。
再怎么说,她肚子里怀的也是他的孩子。
他阴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岁南鱼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审视探究她这次的服软是不是又是骗他的。
蓦地!
岁南鱼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阴隋生了一张凛然俊美的面孔,脸侧的线条干净利落,带着刀锋走笔般的狂狷,尤其是那一双深邃诡谲的眸子,像是一汪平静的深潭,藏着随时爆发的风起雨涌。
岁南鱼被他盯得有些紧张,下意识退了一下。
他修长的手揽着她的腰拉近距离,吐出低沉沙哑的声音:“本王不会再被你的娇弱示好所骗,老老实实待在房间养胎。”
她慌了,忙不迭拉住他的手,“你又要关我?”
“阿鱼姐姐,你就别惹表哥生气了。”兰心插嘴说道。
阴隋轻笑一声:“你要是能有兰心一半乖巧,本王就不会关你。”
岁南鱼蹙紧了眉头。
他总是喜欢拿兰心说事,既然他的这个表妹这么好,干脆娶了她好了!
兰心听阴隋夸她,顿时眉开眼笑,“我会一直听表哥的话的。”
阴隋半点眼风没有给兰心。
他这个表妹是个什么货色他很清楚,也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那点心思。
只不过需要一个可以看守住岁南鱼的守门犬,恰好她合适罢了。
他作势拧身准备离开。
侍卫段殇突然进来禀报:“王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岁南鱼的瞳孔微颤了一下。
她眸中稍纵即逝的情绪还是被阴隋捕捉到了。
果然,她还是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
“呵!既然来了,还不接客!”
说罢,吩咐婢女给岁南鱼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她去大堂了。
岁南鱼跟在阴隋身后,自始自终都没有看那个人,直到北师棠恭敬地唤阴隋一声“皇叔”时,她才抬眸看向那个清雅矜贵的男人。
她现在对他只有怨恨,所有的爱恋在上一世他放纵岁菱然欺辱虐待她时就已经烟消云散。
上一世,她为了北师棠将从阴隋那里偷到的兵符以及阴隋私密部署了十五年的地下通道的地图给了他,最终让他在皇上寿宴之际剿灭了这个权侵朝野数年之久的摄政王。
阴隋因此被锁在水牢中整整五年,他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她不得而知。
只是北师棠将她接去东宫后一直冰冷相待,锁在僻静的阁楼中五年之久。
那五年,他就来看望过她一次,还是喝醉的时候。
一进阁楼便是一顿摔砸,指着她骂她荡妇,说碰她一下都嫌她脏。
她从来没有见到人前温文尔雅的太子能说出那么多粗鄙不堪的话。
更甚者,在撞见岁菱然对她用刑时,他只是冷漠地走开了。
他说的那句话至今记忆犹新。
“一条丧家之犬罢了,菱然想撒气那便撒好了。”
自那之后,岁菱然变本加厉,直接将她扔去了地牢,最终殒命。
现在再看到这张俊雅的脸,她只觉得讥讽。
讥讽自己眼瞎,居然喜欢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她看着北师棠的眼神空洞冷漠,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北师棠皱了皱眉头,心下猝痛。
阴隋蓦然冷笑:“太子盯着本王的小奴看做甚?一个暖床的女人罢了,太子喜欢?”
他话语中卑贱的字眼深深刺到了岁南鱼。
一旁看戏的岁菱然戏谑地轻笑了一声。
还以为她这个嫡姐傍上了摄政王呢,原来只是个弃妇,终究还是命里卑贱。
北师棠察觉到了岁南鱼脸上的落寞之色,硬声说道:“如果皇叔不喜欢阿鱼,那就让我带她回岁府,岁夫人一直牵挂着她。”
岁南鱼听到他提起娘亲,眸中染上低哀的柔色。
她真害怕,要是让娘亲见到她现在这般低贱的模样,会不会落得上一世那般黑发人送白发人的结局。
“对啊。”一道装腔拿调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刻薄,“姐姐半年没有音讯,大夫人头发都白了,要是见到姐姐现在这般寒酸落魄的模样,怕是得心疼死。”
岁南鱼冷眼看着她,岁菱然假意抹了一下泪水。
“姐姐,真是对不起,我占了你太子妃的位置,只是半年前你在成婚前一日逃婚,岁府无法给皇上交代,好在太子殿下心善,便让我代你嫁进东宫,你不会因此生妹妹的气吧?”
阴隋好整以暇地看着岁南鱼,倒要看看她是有多在意北师棠。
岁南鱼却只轻笑了一声:“恭喜妹妹如愿以偿,做梦都想当太子妃,现在成真了,可喜可贺,若是妹妹有朝一日做了皇后,可别忘了我这个退位让贤的姐姐啊。”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我也是为了平息皇上的怒火,免得祸及整个岁府,这才同意嫁给太子的。”
“噢?”岁南鱼戏谑地挑了挑眉,“这么说妹妹做这个太子妃委屈了?也是,你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当今圣上康健,等你太子妃晋升为皇后,怕是得猴年马月,确实是委屈了。”
闻言,岁菱然慌了,瞧了瞧北师棠的脸色。
“这话可不能乱说!当今皇后可是母后,你这么说岂不是在说我要和自己的婆婆抢男人?!”
“这是妹妹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个意思。”
“你…!”
“够了!”北师棠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一旁的阴隋勾了勾唇角,显然岁南鱼对他们的态度他很满意。
北师棠再次抬眸看着岁南鱼的眼神冷漠了许多。
“当初是你逃婚在先,现在这般对菱然口诛笔伐,倒像是我们亏欠了你似的!要不是菱然牵挂岁夫人的身体,我们今天是绝对不会来摄政王府接你的!”
阴隋沉默着,没准备插手帮岁南鱼说话。
他要让岁南鱼真真切切地看到,她喜欢的北师棠现在对她是多么的冷淡,又是如何和她的妹妹恩爱的。
只有他阴隋,才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呵!”
岁南鱼冷嗤一声,这样的态度不止让北师棠意外,甚至连岁菱然都觉得不可思议。
“太子殿下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亏欠谈不上,这个太子妃我本来也不稀罕,她想要便拿去好了,太子不过是空有其号,她这太子妃也实不到哪里去,哪有摄政王权利大啊,做摄政王的女人不比嫁给太子强?”
阴隋挑眉看着她。
他不信这是她的心里话,但是还是意外地逢迎到了他。
北师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眼睛。
岁南鱼有多喜欢他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娇软可人的女人,现在居然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所以她逃婚,就是因为他有名无实么,才会选择攀附阴隋!
“岁南鱼,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般趋炎附势的女人!为了荣华富贵,甘愿当别人的暖床小奴!你真够不要脸!”
他话音还没有落尽,阴隋看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阴鸷狠戾了不少。
岁菱然见北师棠这么厌恶岁南鱼,也不怕多添点油加点火。
“姐姐也不过是没名没分的,还不如外面买来的丫鬟,居然还看不上太子,你也就只配和娼妓评个高低。”
砰地一声!
伴随着两道惨叫声。
阴隋一脚将两人踹倒在地。
“你们这话的意思是,给本王当暖床小奴很下贱?”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地缝里渗出来的一般,带着寒气。
北师棠和岁菱然本以为阴隋只是玩玩岁南鱼,没想到会为了她对当今太子动手。
岁南鱼仔细着他的脸色。
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是不满他们的话作贱了她,还是因为牵连了他。
“段殇!”
“属下在。”
“送客!”
“等等。”岁南鱼阻止了段殇的动作,“我想要一捧石灰。”
段殇望了一眼阴隋,等待他的指示。
阴隋点头后他才去帮岁南鱼取来了一碗石灰。
只见岁南鱼端着石灰一步一步朝岁菱然走过去。
岁菱然有些惊恐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带着阴狠的恨意,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太子妃!”
岁南鱼轻笑一声:“你欠我的一双眼睛,我先提前讨一下。”
“啊——”
她将石灰皆数倒在了岁菱然的眼睛上,眼周顿时浮现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岁菱然捂着眼睛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刺耳的惨叫声将外面的婢女都怔住了。
“岁南鱼!”北师棠怒吼一声,“你这个毒妇,她可是你妹妹!”
“我就是毒妇你能怎么样!”
上一世他们两个加诸在她身上的,这一次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是我要娶菱然的,是我要让她当我的太子妃的!你要是恨就恨我好了,但是你别以为伤害了菱然你就能做太子妃!她就算失明残疾,我也要护她周全!”
岁南鱼冷笑着拍手鼓掌,眸中的讥讽狠狠地刺到了北师棠,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
“在摄政王面前你是怎么说出这么自信的话的?堂堂上赫国的太子殿下卑微的躺在摄政王的脚下,狼狈不堪,当摄政王的女人可比当你的太子妃好千倍百倍!”
阴隋嘴角愉悦的笑意越来越放肆,压都压不下去。
就算她是做给他看的,但是从她嘴里听到奉承他的话还是很受用的。
“段殇,把这两个人扔出去。”
说罢,两人就像小鸡仔一样被段殇丢到了摄政王府大门外。
在一众围观的百姓面前算是丢尽了颜面。
岁南鱼做完这些,满腔的不快才算是疏解了些许。
毁岁菱然的双眼才只是开始,上一世她被这个女人挑断了双腿脚筋,身上被足足烙了七十二个“贱”字,斩断了脚趾,割了半只耳朵……
桩桩酷刑,她都要让岁菱然体验一遍!
阴隋察觉到了她眸中迸射出来的恨意,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神。
“你这么恨岁菱然,是因为她抢了你的太子妃之位?”
他十岁时认识了五岁的岁南鱼,但凡是关于她的事,他比岁老爷和岁夫人都了解。
她虽然和岁菱然从小不合,但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下此毒手是因为北师棠。
“和他没关系,我只不过是提前报复而已。”
阴隋挑了挑眉,虽然没有听明白她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要想证明她心中所想是不是如她说的那般,也不难。
蓦地!
他将她拦腰抱起,岁南鱼轻呼了一声:“你…你要干嘛?”
他轻轻一笑:“不是说做本王的女人比做太子妃好千倍百倍吗?既然要做本王的女人,那就用行动来证明你的决心。”
岁南鱼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忙不迭说道:“我现在还怀有身孕,不能……”
“本王问过郎中了,胎很稳,本王小心点是没有问题的。”
说罢径直抱着她去了内屋,段殇识趣地退下了。
岁南鱼紧紧攥着袖子,心下紧张不安。
这半年她一直都在阴隋的强迫下谋生,每次都要将她折腾得晕过去才罢休。
要她主动迎合他,属实有些难做到。
整整一个时辰,他还是顾及她的肚子,没有做过分的事,但是又什么都做了。
岁南鱼通红着脸将衣衫穿上,神情别扭极了。
阴隋却一脸餍足。
他仔细帮她把衣服穿上,在她耳边轻笑一声:“希望以后你也能这么千娇百媚,我很喜欢。”
唰地一下!
羞人的嫣红色顺着她的脖子蔓延到耳根儿,烫得仿佛都能听到燃烧的声音。
为了能讨好这个男人,她的节操算是碎了一地了!
阴隋心思深沉,前面与他相处的半年一直在他的雷点上蹦哒,只是稍稍示好他肯定是不信的。
为了不步上一世的后尘,尽管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他是唯一能护她周全的。
抱紧他的大腿准没错。
岁南鱼厚着脸皮够起身子在他唇上啜了一口。
他猛地顿住了,瞳孔骤缩,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僵硬。
岁南鱼低眉红脸,嗫嚅着:“我都怀了你的孩子,自然以后就是你的女人了,不求能做正妻,只要你能待我好,我心甘情愿跟在你身边。”
“你真是这么想的?”
她乖巧地点着头。
忤逆阴隋的下场她很清楚,她上一世声名狼藉,有一半是他给的。
她不能再像上一世那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她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对阴隋,她虽没有男女之爱,但是也谈不上恨。
上一世她也让他跌下神坛,落得被囚禁水牢,行万恶之刑的下场。
她现在还记得自己死之后看到的那一幕。
阴隋抱着她的身体哭得歇斯底里,憔悴狼狈的他全然没了往日的辉煌俊美。
蓬头垢面、骨瘦嶙峋的样子俨然没有当初的风采。
那把岁菱然用来刺死她的刀最终也被他用来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饶是现在重生了,岁南鱼依旧不明白。
他被她害成那样,就不恨吗?
岁南鱼当然不知道,阴隋对她的爱深入骨髓,每一滴流过心脏的血液都带着她的温度。
许是今天的岁南鱼表现得太过乖巧,阴隋狐疑地打量着她。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自己喜欢的女人投怀送抱,饶是像阴隋这般位高权重的男人,依旧敌不过诱惑。
“只要你乖乖待在本王身边,本王定许你万千荣华与宠爱,摄政王妃的位置只能是你。”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坚定,岁南鱼被他的神情怔住了。
明明他说的是所有男人都会说的情话,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一生一世的誓言。
岁南鱼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他是权侵朝野的摄政王,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给她一生一世呢……
她的脸色有些落寞,阴隋以为她不信他,便提议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岁府提亲,让你爹娘将你许给我。”
他说干就干,便吩咐段殇准备马车。
从摄政王府去岁府的路上,岁南鱼的名声被岁菱然的人传得恶臭不堪。
什么逃婚私通,沦为荡妓,勾引攀附摄政王,企图山鸡变凤凰。
甚至还有人说她嫉妒庶妹嫁于太子成为太子妃,下毒手毒瞎了太子妃的一只眼睛。
岁南鱼对那些污言秽语不甚在意,和上一辈子流落街头被人吐唾沫扔鸡蛋和谩骂她娼妓相比,现在发生的都无足轻重。
她只注意到关于岁菱然的那个消息。
毒瞎了一只眼睛……
才毒瞎一只,当真是可惜了。
摄政王府的轿撵落在岁府大门前。
引得一众百姓驻足围观。
看到岁南鱼从轿撵里出来,那些流言蜚语又接踵而至。
只是当看到摄政王阴隋紧随其后下轿后,霎时又噤声了。
岁老爷闻声赶来,忙不迭朝阴隋行礼,余光只匆匆瞥了岁南鱼一眼。
失踪了半年的女儿回来了,当爹的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
要不是阴隋在这里,岁老爷那要吃人的眼神恨不得剜在岁南鱼身上。
“岁南鱼!你这个毒妇!还我女儿眼睛!”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只见一位穿着富贵的妇人疯魔了一般朝她冲过来,张牙舞爪就要朝她脸上挠去。
砰地一声!
妇人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阴隋一脚踹到了门上。
“当本王是透明的?敢在本王面前对本王的女人动手,找死!”
岁老爷慌忙道歉:“摄政王息怒,内人冲动了些。”
岁南鱼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见到岁夫人的身影,这才问道:“我娘亲呢?”
岁老爷多少有些不高兴,她这也没个尊称,张口就是一股质问的语气,好歹他是她爹。
“你娘身体不适,在屋里休息呢。”
岁南鱼戏谑地看着他,显然不信。
岁夫人将她这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向来是要星星摘月亮,捧在手心长大的。
上一世还因为她的失踪郁郁寡欢、积郁成疾。
岁夫人知道她回来定不会这般漠视冷淡。
“我们岁府可没有你这种放荡的女儿!”
方才意欲对岁南鱼动粗的妇人正是岁菱然的生母、岁老爷的妾室李氏。
被阴隋踹了一脚也不老实,瞪着岁南鱼吐沫横飞。
“居然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还敢回岁府!”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岁南鱼冷笑看着她,“你一个姨娘也敢对嫡女大呼小叫,别忘了尊卑!”
“我呸!”李氏得意地啐了一口,“老娘还是太子殿下的丈母娘呢!见到我你还得磕几个头!”
岁老爷一直注意着阴隋的脸色,忙不迭戳了戳李氏,示意她别在摄政王面前太过放肆。
李氏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一个没见识的妇人,自然不知道深浅。
她大胆地指着阴隋和岁南鱼,“一个娼妇私通的汉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背后有太子撑腰,那就是有皇上撑腰,一个小小的外姓王,也配在岁府耀武扬威?!”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岁老爷险些一口气没上去噎死。
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她可知道她瞧不上眼的汉子在整个上赫国是何地位?!
别说太子了,就连当今皇上见他都要恭恭敬敬唤一声“摄政王”。
整个上赫国的命脉都掌控在他手中,富可敌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战场上敌人听到他的名号都要退避三舍。
李氏居然还敢嫌弃人家是外姓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外姓王,只要想颠覆整个上赫国的政权,轻而易举!
现场的空气凝固得可怕,蓦地响起一声诡异的冷哼。
“你刚才骂谁娼妇?”
他冷冽的声音猛地窜进一众人耳朵里,霎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李氏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性,她得意地撇了撇嘴。
“骂的就是岁南鱼这个贱人!怎么?尝到了这个小娼妇的滋味就要护她了?那也不看看得不得罪得起皇家!”
她张狂极了,不管岁老爷怎么着急给她使眼色,她的嘴已经刹不住了。
“太子妃被岁南鱼毒瞎了眼睛,等我告到皇上面前,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非要将你们五马分尸不可!”
啪地一声!
一道清脆的耳光伴随着骨头错位的声音,李氏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她猛地吐出一口血,十几颗牙齿夹杂着血液和唾沫从嘴里落了出来。
定睛一看,她的上颚和下颚已经变形了,嘴里的话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舌头似乎被扯断了筋。
阴隋这一动手把所有人吓得不轻,看戏的百姓忙不迭退出十米开外,生怕波及到自己。
岁南鱼看着李氏变形扭曲的脸,惊了一下。
阴隋可是上过战场拿过刀的,这一巴掌的力度要是再大点,她都怀疑他能把李氏的脖子扇断。
这个李氏不知死活撞到枪口上,也是活该。
岁老爷怂得颤抖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摄政王饶命!是内人不知天高地厚,小人一定好好教育,还望摄政王可以饶恕岁府!”
阴隋冷眼睨着他,“本王在门外站了有一柱香了吧?岁老爷就是这么招待本王的?”
岁老爷慌了,忙不迭爬起来,卑微鞠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阴隋牵着岁南鱼的手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外面围观的百姓这才开始絮絮叨叨讨论起来。
岁南鱼先去岁夫人的房间,然而进去并没有找到她的身影,里面的装饰从清素典雅变成了花红柳绿,俨然不是岁夫人喜欢的风格。
连里面陈设的家具都从沉香木换成了青铜器。
她拧身质问岁老爷:“我娘亲呢?!”
他的眼神闪躲,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嬷嬷,满脸慌张,猛地跪在岁南鱼面前。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被老爷和李姨娘扔到了柴房做粗活儿,恶寒染身数月之久,李姨娘那个恶毒的婆娘都不允许叫郎中啊!”
闻言,岁南鱼脸色一变,忙不迭挣脱开阴隋的手,朝柴房跑去。
推开陈旧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穿着破旧的布衣躺在稻草上连连咳嗽,像是要将肺咳出来才罢休。
上一世岁南鱼在岁夫人离世后连尸体都没有见到就被岁府匆匆下葬了。
全然不知道她消失的半年岁夫人居然遭受如此待遇!
“娘!”
岁夫人掀起疲惫干枯的眼皮,在看清来人后眸中闪过惊喜之色。
“阿鱼……”她的声音沙哑生涩得厉害,宛若好几日没有喝过水一般。
岁南鱼冲过去将她抱住,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娘亲,对不起,女儿回来晚了。”
岁夫人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安好就好……安好就好……娘以为你……”
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两母女上辈子加这辈子还有好多话没有说。
阴隋看着两个脆弱的背影,眸中划过心疼之色,再次看向岁老爷时,又恢复了狠戾。
岁老爷被他的眼神吓得颤栗了一下,慌忙撇清关系。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那妾室干的好事!”
岁南鱼猩红着眸瞪着他。
要不是他这个便宜爹宠妾灭妻,那个李姨娘敢干出这事?!
在她不知道的半年里,岁夫人被李姨娘欺负的事远不止这些。
“嬷嬷,将李氏给我拖到这里来!”她厉声吩咐道。
嬷嬷腰板挺得笔直,应声去了。
大小姐现在回来了,还有摄政王撑腰,李氏母女这次完蛋了!
满脸青肿的李氏还没来得及让郎中给她上药,就被推搡进后院。
她忙不迭跪在地上,嘴里的话已经说不清楚了。
“饶…命,唔…民妇知错……”
岁南鱼将一只破碗扔到她面前,里面还有半碗残羹剩饭。
这就是李氏这半年给她娘亲吃的食物!
且不说半点油水没有,连碗都是拿狗用过的,里面的饭食还是他们吃剩了匀出来的!
岁南鱼低眸睖着她,“把里面的东西吃干净。”
李氏有些气恼,她已经放低姿态求饶了,岁南鱼居然还不放过她。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吃这种东西怎么能行!
更何况她还是太子的丈母娘!
摄政王可以忌惮几分,她岁南鱼是个什么东西!
李氏毫不犹豫将饭碗掀倒,饶是嘴里的话说不清楚,吐出的声音还是带着尖酸刻薄。
“唔我可是太子的……丈母娘!你个贱人……敢如此待我!”
啪地一声!
岁南鱼扇了她一个耳光,嘴里的血泡流脓,整张嘴恶心至极。
啪地又是一声!
她嘴里松动的牙齿又落出来几颗。
“这饭你不吃,那就打到你吃为止!”
这些都是李氏对岁夫人做过的事,要不是嬷嬷将岁夫人这半年的遭遇说给她听,她都难以想象她的娘亲遭受了什么样虐待。
啪地第三下!
李氏没站稳倒在地上,忙不迭看向岁老爷求助。
岁老爷哪敢说话啊,避开视线全当没看到。
眼见岁南鱼的巴掌又要落下来了,李氏这才认怂,抓起地上的饭就往嘴里塞,差点被馊了饭恶心得吐出来。
“吐出来也要给我舔干净!”
岁南鱼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她全部咽下,让嬷嬷从柴堆里取出一根粗木条。
李氏一看便知她要做什么。
岁夫人身上的伤她肯定是看到了。
饶是李氏将岁夫人赶到了四面透风的柴房,几乎每天还是会来这里折腾她一番。
盯着岁夫人劈柴洗衣,总是找茬用木棍打在她身上。
半年累计,岁夫人的手臂骨裂得严重,已经拿不起重物了。
膝盖也被李氏敲碎了一块,走路都费劲。
岁南鱼已经气急了眼。
上一世她的娘亲被李氏折磨,她又被岁菱然虐待。
这母女俩欠她们的这一世全部奉还!
砰地一声!
伴随着木头撞击的声音和一声狗嚎般的惨叫,李氏的膝盖被岁南鱼击碎了。
这一动作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岁老爷当场吓得双腿瘫软。
唯有阴隋,含笑看着她。
他真是爱极了她发狠的样子,和他简直天生一对。
岁南鱼没有给李氏喘气的机会,木棍一下两下三下往她手臂上狠狠打下去。
不消一会儿,就已经皮开肉绽了。
李氏狼狈得像一条苟延残喘的狗一般在地上打滚。
岁南鱼直到听到她手臂断裂的声音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满头细汗,猩红的眸子将她整个人衬得阴厉了许多。
“就这几棍和你之前每日在我娘亲身上打的比起来,轻多了!既然你的手脚这么贱,那留着也没什么用。”
李氏整个人都快扭曲了,一眼望过去,触目惊心。
在旁的长工婢女都不敢正眼看岁南鱼。
连岁夫人都没有想到,岁南鱼消失半年后回来,性情居然变化如此之大。
从小连只虫子都不敢踩死的岁府嫡女,现如今打人招招下死手。
能让她有如此底气的,就只有阴隋了吧。
岁南鱼将纸墨摊在岁老爷面前,“把和离书写下,从此我和我娘亲就与你再无瓜葛。”
岁老爷有些犹豫,岁南鱼现如今有摄政王相护,虽然阴隋只是个外姓王,但是在朝廷上是说一不二的,连太子皇上都得礼让三分。
既有太子做女婿,又有摄政王沾亲带故,那他一个小小的员外,在京都岂不是人中龙凤了!
如此一想,要真是签下了这和离书,那就亏了!
“阿鱼啊,爹有些事确实做得不周到,但是好歹你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你还未出嫁呢,没了娘家说出去也不好看,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娘亲着想,和离出去了,恐招人非议。”
岁南鱼却不以为意,他心里那点小算盘她清楚得很。
上一世她声名狼藉,这个便宜爹毫不犹豫将她扫地出门,这一次见有阴隋护她,自然想攀上这层关系。
“既然岁员外有意为我们娘俩着想,不如拿出诚意来。”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张纸上,要么写上和离书,要么写上房契转让,岁员外自己选。”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挑了挑眉,“就是字面的意思,我和我娘受了这么多委屈,没有保障怎么能信你呢?只要你把岁府的房契转到我娘亲名下,我就同意不和离。”
岁老爷皱紧了眉头,脸色铁青。
“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心思,别忘了老子是你爹!”
“岁员外是写还是不写?”
他忿忿地甩了甩衣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和离书不写,房契转让书更是不写,你休想带走你娘!”
遇到这么个不讲理的人,岁南鱼拿他没办法。
若是像对付李氏那般对付他,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她的名声能比上一世还要恶臭。
一直未发一言的阴隋嘴角挂着笑,散漫地看戏,就等着岁南鱼主动求他。
岁南鱼思来想去就只能借阴隋之手对付岁员外了。
缓缓走到他跟前儿,微微抬眸,露出瞳孔中的星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王爷,妾身需要您的帮助。”
她的声音娇柔轻软,和刚才剑拔弩张的模样判若两人。
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入他的耳朵,像一根羽毛在他心尖撩拨了一下,痒意躁动。
“你刚才自称什么?”他低声问道。
岁南鱼红了红脸,嗫嚅着:“妾身……”
阴隋嘴角的笑意越咧越大,心情相当愉悦。
蓦地!
他低头凑近她的鼻尖,暧昧地摩挲了几下,吐出缭绕的声音:“下次不要叫我王爷,唤我阿隋。”
“阿…阿……?”
岁南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后面那个字半天说不出来。
连一旁的段殇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的摄政王,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你亲我一下,唤我阿隋,我就帮你。”
岁南鱼的余光扫了四周一眼,这里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么亲昵的话,那也太羞了。
阴隋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间,猛地将她拉近,贴在自己身上。
“快点儿,叫我阿隋。”
“阿…阿…阿隋……”岁南鱼艰难地叫出这两个字。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凑近她。
“吻我。”
岁南鱼的脸都快红成烙铁了,只能厚着脸皮在他唇上啜了一口。
阴隋这才放过了她,给段殇递了一个眼神。
只见段殇蛮横粗暴地押着岁老爷的脖子,将笔塞到他手中,冷冷道:“写。”
岁老爷只觉得脖子都快被他拧断了,叫苦不迭。
索性顺了他们的意思,在纸上写下了和离书。
当天。
岁南鱼将岁夫人带离了岁府,也就在他们走之后,岁府传来消息,李姨娘不治身亡。
东宫。
砰砰砰!
某间屋子里传来摔碗砸碟的声音。
“岁南鱼这个贱人!”岁菱然撕心裂肺地吼着,“毁了我的一只眼睛,还害死了我娘亲,不杀她我誓不为人!”
“我非要断了她的手脚!割了她的舌头和耳朵!挖了她的心脏!将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再烧死不可!”
又是砰地一声!
她将花瓶砸到门口,猛地落在一双脚下面。
她脸上的阴狠之色还没来得及隐藏,就撞入北师棠清冽的眸子里。
“殿…殿下……”她一时气虚。
所有人都以为她嫁给太子当上太子妃,承蒙万千宠爱。
然而只有她知道,她从嫁进东宫到现在为止,都未曾与太子共塌。
所有在外人面前的光鲜得体,不过是北师棠施舍给她的罢了。
在东宫,她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还要整日活在岁南鱼的影子下。
她恨极了!
恨岁南鱼为什么不死远点儿!
饶是岁南鱼现在与摄政王苟且,北师棠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那满屋子的画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不过是那个贱人的替代品!
本以为北师棠在摄政王府对岁南鱼如此讥讽是厌极了她。
谁料回到东宫,他就借酒消愁,嘴里念叨的都是岁南鱼的名字。
岁菱然瞧着北师棠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下一慌。
难不成刚才她咒骂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俯身将碎片捡起来,不咸不淡地说道:“本宫听说你娘家的事了,节哀。”
冷冰冰的一句话,没有丝毫感情,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的外人。
“太子殿下既然听说了,应该也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吧。”
说着,她委屈地掉下几滴眼泪。
“妾身没想到姐姐会恨我至如此,得了摄政王庇佑,在岁府大显神威,还害死了我母亲。”
她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补了一句:“难怪她缠上摄政王啊,这般杀人之罪,有摄政王袒护着,整个上赫国都能任由她玩弄。”
果不其然,北师棠听到她提及阴隋,一脸铁青,手中的碎片逐渐攥紧,生生割破了掌心。
“呵!”
他蓦然冷笑一声,笑意冰凉入骨,和他矜贵儒雅的形象格格不入。
一双澄澈的瞳孔逐渐变得阴沉,酝酿着一股子岁菱然从来没有见过的邪气。
“本宫会让她后悔自己的选择的!”
与此同时。
岁南鱼将岁夫人安置在自己的房间,请了一个郎中治疗她的手臂和膝盖,可惜损伤时间太久,痊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岁夫人摸着她的手,将话题移到她身上,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门外的侍卫。
“阿鱼,你怎么和摄政王……在一起了?”
岁南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半年前阴隋掳走她的事情说出来。
“娘亲,怎么在一起的不重要,我们现在无家可归,我打死了李氏,又毁了岁菱然的眼睛,现在只有摄政王能护下我们。”
岁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阴隋是什么人?他半点也不比李氏和岁菱然好到哪里去。
她拉着岁南鱼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阿鱼,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寻个机会离开京都,到乡下过贫苦日子也比在刀尖下过活的强。摄政王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投靠他不妥啊。”
岁南鱼一直知道,娘亲不喜阴隋。
但是现在也不是她们想走就能走的。
阴隋的占有欲很恐怖,上一世她就在兰心的怂恿下逃过一次,被阴隋捉回来之后整整三天没下床。
这一世要想博取他的信任和依靠,只能顺了他的性子,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
“娘亲,我知道了,咱们暂时先在摄政王府安顿下,待女儿羽翼丰满,咱们再离开。”
她只能先安抚住岁夫人的情绪,尽量不要让她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岁姑娘,王爷要您现在去书房一趟。”
现在已经天黑,阴隋叫她去还能做什么……
岁夫人一向恪守妇道,自然不允许岁南鱼大晚上去找一个男人。
“我们要歇下了。”岁夫人没好气地回道,“王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刚到门口的阴隋正好听见了,眉头皱得生紧,神色不虞。
他毫不客气地将门推开。
岁南鱼眼见着岁夫人不高兴了,忙不迭先开口道:“娘亲,王爷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我去一趟就回来。”
她赶在岁夫人拒绝之前上前拉着阴隋就往外走。
身后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偶尔偷偷摸摸约会一下似乎还挺怡情的。
“啊!”
岁南鱼轻呼一声。
黑暗中,阴隋将她按在墙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没有和你娘交代我们之间的事吗?”
岁南鱼心虚地撇开视线,“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怀孕了吧?我娘亲要是知道了非得气出病来不可。”
他挑了挑眉,“那本王去和你娘说,让她把你许给本王。”
“不行!”岁南鱼慌忙拉住他,“我娘会生气的。”
“嗯?气什么?有摄政王当她女婿难不成还委屈她了?还是说……”
他微微眯眸,挤出一丝危险的眼神。
“还是说,她想要北师棠做她女婿?”
“怎么可能!”岁南鱼想也没想就否认了,“太子娶了岁菱然,我娘亲才不会要我做小呢,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在上赫国权势滔天,一人之上便是万人之上,怎么会放着好好的金龟婿不要非要那个怂包太子。”
她的这话狠狠地取悦到了阴隋。
“你娘亲还算有点见识。”他得意极了。
他微微低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眸中酝酿着一股子旖旎的味道。
“吻我。”他轻轻说道。
岁南鱼一愣,“我…我该回屋了,太久了娘亲会担心的。”
“吻我就让你走。”
她紧紧攥着裙边,一鼓作气踮起脚尖碰了一下。
阴隋不满地摸了摸唇,仿佛羽毛划过痒痒的感觉。
“就这样?”
“我得回去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猛地低头噙住了她的唇,不由分说地辗转厮磨。
“唔…!”
岁南鱼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奈何推不动。
良久,他才餍足地松开她。
岁南鱼只觉得自己的唇都快麻得没有知觉了。
阴隋微微喘着气,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今晚先放过你,明天开始你到本王的房间睡。”
“啊?不行,我娘亲会发现的。”
“你要是不来,明天我就告诉你娘,你肚子里怀了本王的孩子。”
“你……”
岁南鱼有些气竭,却又不敢反驳他。
“我知道了……”她多少有些不服气。
这副可怜受气的模样,勾得阴隋心尖痒痒的。
他果然没有轻易放她回去,足足又折腾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让她离开。
岁南鱼一路上都在擦嘴,生怕岁夫人发现异常。
第二天。
摄政王府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甚至还有人在哭丧。
“岁南鱼新婚前夜私通外男!现如今因不满庶妹嫁于太子,竟残害太子妃一眼!又在岁府大肆作威作福!残杀姨娘!其罪当诛!”
岁老爷穿着血书衣在摄政王府外大喊大叫,还将李氏的尸体也放在了府门口,引来一众百姓围观。
“大家好好看看!岁某好好的一个姨娘,现如今被岁南鱼打得面目全非啊!手脚均断,这岂是一个女子能做出来的行径!”
“家门不幸,岁南鱼与摄政王私通!败坏我岁府名声!现在居然还助纣为虐!学了摄政王一身的混戾之气,一日不处置,日后定会杀人成瘾!京都后患无穷啊!”
闻言,一众百姓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话语中全是对岁南鱼所做之事的讨伐,甚至还有人加入了岁老爷的队伍里。
阴隋大清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儿,正准备让段殇去收拾,岁南鱼前脚已经出去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从摄政王府里出来的女子,眸中有惧怕之色,亦有鄙夷不屑,低声絮絮叨叨说着她什么。
岁南鱼的目光落在白布盖着的尸体上,又看了看岁老爷身上穿的血书衣,冷笑一声。
昨日没见他敢站出来护李氏,今天倒会在旁人面前装情深日笃。
“拿火把来。”
侍卫将点燃的火把递给她。
只见岁南鱼一把火扔到李氏的尸体上,火势顿时蔓延开。
岁老爷惊了一下,指着岁南鱼就破口大骂:“你这个孽女!这是要毁尸灭迹啊!”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将你和你的姨娘烧在一起,好让你们做一对地下夫妻!”
岁南鱼说这话的样子太过认真,仿佛真的会这么做一般,岁老爷一时被她震住了。
今日来摄政王府闹事已经用了半辈子的胆量了,要不是岁菱然担保太子殿下会护着他,岁老爷怕是也不敢如此大放厥词。
只是再怎么说太子殿下现在也没权没势,要是摄政王出来真要杀他,太子殿下估计也保不了。
岁老爷瞅准局势,带人溜之大吉,只让一个长工守着李氏的尸体,待烧完了将骨灰带回去。
围观的百姓逐渐散去,仅仅两天的时间,岁南鱼张扬跋扈的行径就在京都传开了。
自阴隋这个大魔王之后,又横空出世一个女魔王。
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
岁南鱼让人将正在焚烧的尸体扔到了岁府门头。
顺便让人用艾蒿去了去摄政王府外的晦气。
她拧身神清气爽地进去了。
段殇将门口发生的事转达给阴隋,他轻轻一笑。
兰心装作一副清纯害怕的模样,说道:“阿鱼姐姐一个女孩子怎么还学会杀人了?再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那也是她岁府的姨娘,怎么能连全尸都不留一个呢。”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阴隋的脸色。
“居然还仗着表哥的势气作威作福,京都的百姓怕都要将这恶毒的屎盆子扣表哥头上。”
阴隋抬眸看着她,兰心娇羞地低着头,“表哥还是多加小心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不要,定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
“你不是一向和她好吗?这会儿倒是说起她的坏话来了。”阴隋佯装不经意地一问。
兰心忙不迭满脸堆笑给他倒了一杯茶。
“心儿的心自然是向着表哥的,只是表哥喜欢这个女人,心儿自然爱屋及乌,但是也害怕表哥被这女人骗了真心。”
“噢?那你说说谁不会骗本王的真心?”
兰心一对上他那双带着探究的眸子,顿时红了红脸。
“自然是心儿了。”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心儿只有表哥一个亲人,定当所有事都向着表哥,表哥留下阿鱼姐姐无非就是她肚子里怀了你的骨肉,要是表哥喜欢孩子……”
她说着说着,后半句话顿住了,最后才嗫嚅着细嗓说出来。
“表哥要是想要一个孩子,心儿也是成的……”
阴隋把玩着她倒的那杯茶,猛地泼在她的身上,戏谑道:“本王不需要一个已经及笄的孩子。”
说罢起身离开了。
徒留下兰心一个人怔怔地坐在那里。
她想解释,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人家……人家是说我也可以给你生的……”
紧随阴隋其后的段殇忍不住发笑。
没想到他们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摄政王,也会故意取笑别人了。
“王爷,现在我们是去哪儿?”
阴隋停下了脚步,指着他吩咐道:“把岁南鱼叫来见本王。”
岂有他一个王爷去找她的道理……
段殇来到小院时,岁南鱼正在帮岁夫人换药。
“岁小姐,王爷有请。”
岁南鱼看了看岁夫人不悦的脸色,贴在耳边安抚了一会儿才出去。
她跟着段殇来到阴隋的院子,院里一树黄叶被一道刀风唰唰砍落。
阴隋犹如狂风一般,在院中掀起一阵风浪,最终将刀尖对准突然进来的岁南鱼,吓得她脸色一白,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轻笑一声,将剑收了起来。
“在弱者面前猴子也能震慑山雀,但是在雄狮面前,猴子也只能沦为食物。”
岁南鱼镇定心神,明白他这话是在讽刺她呢。
“你是摄政王,又是镇国大将军,数十万精兵听你号令,妾身自然比不了,也就只能狐假虎威欺负一下旁人罢了。”
岁南鱼瞄了一眼身旁的段殇,试探性地对阴隋开口道:“妾身现在得罪了东宫,怕是保不准哪天会遭人报复,王爷不如让将段殇借妾身用两天傍傍身?”
闻言,段殇脸色一变,感觉到某人看他的眼神都能射出刀子来,忙不迭低下头。
“你老实待在摄政王府,没人敢动你。”阴隋说话的声音都多了些酸溜溜的冷意。
这个女人居然要他的贴身侍卫,是觉得他护不了她么?!
“你觉得段殇比本王厉害?”
还没等岁南鱼回应,段殇砰地一声单膝跪下,“属下一身本事全靠王爷栽培,定然没有王爷本事深厚。”
岁南鱼啧啧叹了口气。
真是死忠啊。
要是她也有一个忠犬护卫就好了,这样待羽翼丰满,寻找机会离开阴隋就不是难事。
“本王问她,你急什么。”阴隋将目光落在岁南鱼身上,“他厉害还是本王厉害?”
“当然是王爷厉害。”岁南鱼识趣的很,“王爷天下无双,四海之内没有敌手,战功赫赫,当然是别人无法媲美的。”
阴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有本王护着你,没人敢动你。”
岁南鱼点了点头,熟稔亲昵地挽上他的手臂。
阴隋的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
她的主动,他很喜欢。
“王爷,我娘亲身体不好,虽然王爷安排了婢女伺候,但是妾身想给娘亲安排一个近身侍卫,以王爷之名赠予娘亲,娘亲定然欢喜,就不会那么介意妾身和王爷在一起了。”
她观察着阴隋的脸色,生怕他拒绝。
“这个简单,让段殇带几个侍卫过去,让你娘亲挑选。”
岁南鱼犹豫了一下。
摄政王府的侍卫对阴隋忠心耿耿,用于己用肯定不行。
“王爷的人都冰冷冷的,别吓坏了我娘亲,妾身想着带娘亲出去买一个奴隶,挑个喜欢的解解闷,也可以让段殇教一些拳脚功夫。”
然而阴隋却把她的话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还真是她娘亲的好女儿啊,刚和离就急着给岁夫人找小倌。
这种事大大方方和他提便是,哪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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